“妻子回了娘家,作为丈夫的张成为何不去寻?”沈渡道:“还有那个表妹白英,为何出现在张家?姚娘与张成置气,可与此人有关?她的证词能否采信?”
“这个……”柳怀安与黄柏对视一眼:“大人尚未成婚,不知这夫妻间偶有争吵是正常的。莫说只回家两日,就是回去半月都是正常的。至于这白英,本是出嫁之人,因夫婿亡故,被婆家所不容,这才投奔其表兄张成。”
沈渡屈指,在卷宗上弹了两下:“继续。”
“依据现场痕迹,结合张成与白英二人的口供可以认定姚娘是与他人在老宅厮混。经由仵作勘验,姚娘死时,腹中已有胎儿,约莫两个多月。”黄柏道:“姚娘与张成成婚多年未有子嗣,若这孩子是张成的,姚娘必会告知。然,张成并不知此事。”
姚娘与人厮混有了孩子,眼见着肚子越来越大,自是要找孩子的生父商量。他们约在张家老宅相见,欢好后起了争执,怕姚娘说出他的身份,引来官司,一不做,二不休,干脆拔了姚娘的舌头。
姚娘不识字,没了舌头无法指认,再加上腹中的孩子,自觉无脸见人走了绝路。此为张家丑事,张成不愿被人知晓,没有向官府举告。
柳怀安用余光扫着沈渡:“清官难断家务事,没有原告,咱们县衙就是想过问也无从介入啊。”
看似合情合理,实则漏洞颇多。
安平县久无县令,县中官吏浑噩度日,指望他们还不如自个儿去查。待查清此案,拿到证据,再将他们一一整肃。
夜色漆黑,伸手不见五指。沈渡提着灯笼站在张家老宅门前,只觉一阵阴风袭来。推门而入,烛光照在影壁上映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。沈渡盯着那个影子看了一会儿,绕过影壁来到外院。
台阶两侧各自种着一株花树,西边那棵枯死了,东边这棵半死不活。步上台阶时,灯笼里的光刚好照在花树上。沈渡脚步一顿,稍退半步,蹲了下来。
张家老宅久未住人,台阶上厚厚的尘土便是证据,然门口这棵花树的断枝却是新鲜的。这么一大片,显然不是行走时无意撞断。
细看,杂乱的脚步下似有拖痕。
难不成这姚娘的尸体是被张家人拖出去的?不,不是!拖痕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是不一样的。
人是从外院拖进内院的,活人,挣扎间踢断了树枝。
姚娘之死,果有内情。
夜风卷着落叶将灯笼吹得晃晃悠悠,东厢房外,石榴树下,一女子背对沈渡,行为诡异。某些凶犯会在杀人后再次进入现场,尤其是哪些逃过官府通缉的。一是回顾作案过程,再次清理现场,以确保自个儿没有任何疏漏。二是回味作案过程,享受那种虽犯了案却没有被拿住的得意。
抽出软剑,横在女子脖颈处:“你是何人?”
慕笙侧脸,看着颈旁泛着寒意的冷剑,微微勾唇。没想到,这个新到任的安平县令竟会孤身一人夜访张家老宅。
他与那些中饱私囊,糊涂度日,视人命如草芥的狗官们似有不同。
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,娇声道:“奴家慕笙,是安居堂的掌柜。”
“既是安居堂的掌柜,为何夜入张家老宅?又为何在这棵石榴树下逗留?”
脖颈处的剑纹丝未动,杀意却多了几分。
“半个时辰前,老宅的主人张成来到安居堂,愿以三十两白银将此宅卖与奴家。奴家是房牙,做得便是这买卖旧宅的生意。”
沈渡看了一眼被慕笙拿在手里的绳子,问:“你可知这张家老宅是凶宅?”
慕笙未有半丝犹豫:“知晓!奴家问过,张成说他的妻子姚娘自缢于此处。”
沈渡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,他问:“既知凶宅,为何要收?”
慕笙扭头看他:“若非凶宅,哪里轮得到奴家的安居堂?三十两白银,二进院子,还带一花园,这与白捡的有什么区别。”
一阵风吹过,刮着树梢上的叶子簌簌作响,将周围的气氛衬托地更加静谧。提在手上的灯笼晃晃悠悠,把慕笙的脸照得忽明忽暗。
沈渡虽未经手过旧宅买卖,却也知晓赚得是中间的差价。以三十两白银购入,过个一年半载卖掉,起码能赚个三百两,若是稍加修缮,还能以高于新宅的价格卖掉。
毕竟这旧宅有不少都是地理位置绝佳的。
“好个诡计多端的女子!”脖颈上的剑深了些,夜风中多了一丝血腥味儿:“你贪图张家旧宅,设计杀害张成的妻子姚娘,认是不认?”
慕笙无语。
原以为这县令是个聪明的,没曾想是个极蠢的。就因为她夜半三更出现在张家老宅就认定她与姚娘的死有关,且给她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行凶理由。
忍了忍,依旧用娇弱的声音道:“奴家只是来看看奴家新买的宅子,怎的就成了凶手?公子无凭无据,诬指奴家杀人害命就不怕奴家去官府告你?”
“果然伶牙俐齿!”沈渡用剑挑起她手中的绳索:“若非凶手,
第002章 绿萝裙(2)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